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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皖的博客

倾听。入戏。吹牛皮。扯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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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皖  

职业报人, 业余写作。著有《回到歌唱》《听者有心》《民谣流域》《倾听就是歌唱》《我听到了幸福》《五年顺流而下》《人间、地狱和天堂之歌》《多少次散场,忘记了忧伤——六十年三地歌》《暗处低吟》《亮处说话》《娱死记》《锦瑟无端》等书。在《读书》杂志开有专栏。曾任华语音乐传媒大奖第二、三、四届评审团主席。另编纂有万里茶道著作《重走中俄万里茶道》《俄罗斯的中国茶时代》。商业用途转载, 须先征得同意。非商业用途自便, 惟请注明作者和原文链接。我的邮箱: lwan艾特vip.sohu.com

接通地气与舆论的钟永丰、林生祥(4)   

2013-04-03 01:26:28|  分类: 笔记 |  标签: |举报 |字号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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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地气与舆论的钟永丰、林生祥(4) - 李皖 - 李皖的博客

 

        台湾乐评人胡又天关于客语流行歌曲的研究文章。连载之第十一回。 

 

 

交工之后的创作与理论总结

(台湾)胡又天

 

 

永丰记道:

 

〈日久他乡是故乡〉,后来在台湾各地为东南亚女性开设的识字班中普遍传唱,一度还被笑称为她们的国歌。

 

通过《我等就来唱山歌》与《菊花夜行军》两张专辑,我与生祥建立了几个创作共识:(一)体裁上以弱势者、边缘者为主角,投射其处境、发抒其观点;(二)音乐上以民谣为基础,并展现传统民谣与当代社会对话的可能性;(三)叙事上采用农民、工人的语言,以产生垂直的社会对话;(四)功能上为各种进步运动发声,帮助它们跨越各种社会界限。[1]

 

永丰与生祥的创作宗旨自此定型。2003年,交工乐队解散以后,生祥经历了一阵寻找新伙伴的低潮转型期,永丰则移居嘉义任职嘉义县文化局长,两人仍继续通讯,并沿着上述思路合作至今。因篇幅考量,以下仅简介他们2004年后的作品,评述其风格变化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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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4年专辑《临暗》,描写行入工业社会打拚,而沦为都市畸零人的客家青年心境,继续刻画世代、阶级与流动问题。然而专辑整体情调偏灰暗,无劳工经验的生祥揣摩主角心境甚觉勉强,永丰作词亦不如先前有足够丰富的外缘可转化运用,结果成品便较多斧凿痕迹,听众反应、回响也较少。然而永丰欲使客语歌曲突破农业形象的雄心仍应肯定:当时我就跟生祥说,我宁愿你走到那边走不通再回来,也不要一直待在农村里面。[2]

2.      2006年专辑《种树》,回转农村,探讨在抗争运动之后,要如何继续生活,建设更好的文化。专辑于是描写了种树的人、有机农业的甘苦、中青年与老一辈的对话,其中五言体的〈莳禾歌〉显示永丰对传统山歌体裁的掌握更进一步,整体情调也变得较先前轻松、温暖,意图给人希望。是年生祥亦从冲绳、东京乐手平安隆、大竹研学习三弦及吉他,补强了传统客家音乐较不足的节奏感,而用到新作之中。音乐上,生祥也再进一步,融合、转换了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外来的元素,再往单纯化做去,织出新的编曲。然而,此辑曲风较为缓和,含蕴较深,便不如先前响亮多变又具强烈议题性的作品容易吸引注意,不过永丰、生祥此时已拥有稳定的歌迷及文友群体,不必引人注意,人也自会来相与研析他们的新作,这等外缘也就使他们在创作时更有信心能不落于自说自话,他们也自觉地持续多方描写生活中值得记述的人事,其音乐定位于是继续保持了比一般乐团更鲜明的媒体性。

3.      单曲〈南方〉、〈徐傍兴平板〉、〈烟田〉、〈毋好噭〉,收录于2008年《客家电视台连续剧主题曲》,其中〈烟田〉写了永丰童年帮忙从事烟业的经历、感想,及当时年轻人渐渐离农的趋势,甚值一观。

4.      2009年专辑《野生》,探讨客家女性命运的问题,从亲人在生活中的互动来刻画,克服了男性写女性难免的隔阂;后三首歌转以南方为主题,以地域上的边缘(相对于台北的南部)对照性别上的边缘(相对于男性的女性),[3]而更多使用童谣与象征修辞来隐现弱势者的怅惘与慌张,这部分较须潜心索解,不如前期作品易于直接感通。乐风沿续《种树》的简朴,外行人不易听出关窍,惟此入门难易度的问题似未得到讨论,专辑仍再次得到文化界与乐迷称赞,销量亦稳定。[4]

5.      2010年专辑《大地书房》,纪念前辈客籍作家理和(1915-1960)之作,咏唱其生平并改编其文学作品,在题材上是客语歌史又一首创。全部歌词文体采传统的七言或三言体,理和之子铁民、铁钧亦参与作词;音乐更趋简化,仅用六弦月琴[5]与吉他、贝斯合奏,而在节奏上屡见革新,较《种树》、《野生》更富张力。至此,若欲研究其歌词的演变,重点已不在章句,而当在节奏与唱腔的表现上,可能需要有民谣和音乐学的知识方能及于关键。

6.      2013年专辑《仙人游庄》,预计年中发行,以美浓的乡野传奇为题,全部歌词已见刊于《天南》文学双月刊第9期《方言之魅》(201210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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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辈学术研究者来说,

永丰或许是百年来最易于研究和对话的词人了,因为他本人就兼具文学、音乐和社会学的敏感,亦已在演讲和着述中清楚明白地整理了他受现实主义文学启发的创作思维,以及从实践中总结出的史观。例如他回答王欣瑜提问对台湾左翼发展的观察?自己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时说:

 

    ……台湾左派大部分都很难离开台北,而左派、左翼的文学论述,就会产生几个很大的问题。比如197080年代的台湾,当时有很多现实主义诗作,我在大学时阅读过。我想,如果现实主义文学是这个样子,就会走不出那本书;也就是说,现实主义文学并不是把现实说出来就是文学,它本身还是文学,要成为文学,就必须解决艺术语言的问题,解决形式的问题。如果现实主义文学不能有所超越,将不具备文学性,更不具备社会批判的语言力道。

 

现实主义文学并不是把现实说出来就是文学,它本身还是文学,要成为文学,就必须解决艺术语言的问题,解决形式的问题。如果现实主义文学不能有所超越,将不具备文学性,更不具备社会批判的语言力道。

 

后来我的词创作,之所以看那么多客家、闽南民谣,其实是要找出新艺术形式的可能,或为这种新艺术形式找到坚实的基础。进一步再发展出我对民谣传统的理解──民谣作为一种理解、民谣作为一种创作资源运用的方法──我在清华的演讲所说的其实起源于此。

 

包括197080年代的民歌运动,问题也是出在这里,它没有从民谣传统的继承、理解、对话、再创作这样的思路去面对民谣创作,所以当然走不出台北市,当然走不出民谣圈。从杜甫以来厉害的诗人或词人、六○年代以来厉害的民谣或摇滚乐歌手,根本不可能是在传统真空里创作。这不是教条,不是说一定得怎样,重点在于民谣是社会对话的形式结晶,是社会语言的艺术结晶,这里面包含人类对于心灵分析的形式,处理感情的艺术形式,它是一个历史文化的结晶,因此,怎么可能回避这种结晶,去外太空创作?不可能的。能做的东西就是通过理解,增加一些、减少一些,让民谣传统通过身体,开展出其他一点点枝叶,如此而已。不是说一定得跟传统对话,我不是传统主义者,问题是不这样做,就没办法跟当下社会对话,跟当下的文化形式也没办法对话。所以很多人看到东西会说,你是不是热爱客家、热爱传统,根本不是这样子,太多人可以热爱客家、热爱传统,是因为我要跟社会对话,所以要跟社会的传统对话。这是我阅读七、八○年代前辈的作品时,觉得最不足的地方,要说有什么样的影响,就是当时意识到这样的不足,作为一个后辈者,应该得从这个缺口继续工作。[6]

 

然则,我辈学者也应该要处理,研究出结论以后,下一步要怎么走、或怎么协助他人走下去,促进下一批具交工乐队水准的创作者出世的问题。至今十余年来,有无后继者从永丰的经验、理论中得益,而创作出水准之上的词曲?似乎尚须继续观察。我访问永丰时,问了他对后进创作者有何建议,觉要怎样才能把歌词写好?他的回答是:听人说话;听那些很会说话的人说话;听他们怎么样把一件硬梆梆的事情,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7]永丰认为,聆听庶民、老人、儿童的话语,可以帮助语文习惯已不免被现代学术语言格式化的读书人、知识分子重新接通地气。应该说,这对从理性、知识出发的创作者,是特别重要而实际的。[8]



[1] 〈菊花为何夜行军〉第一篇。

[2] 2013120永丰访谈。

[3] 王欣瑜,《跟我们的土地籴歌》,页159

[4] 〈唱出超越西方和传统的民谣──访谈林生祥、永丰〉,《台湾立报》201163,林生祥语:《菊花夜行军》和《种树》都卖了一万多张,这是我们最好的销量,后来我们就没有破过一万张了,当然也跟整个全球的唱片市场巨大的萎缩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们的专辑到目前为止,我们最少的销售量也维持到五、六千,包括《野生》,《大地书房》第二刷已经到了五千了。

[5] 林生祥早在观子音乐坑时期便有感于传统月琴音不准,难以与乐团合奏,而开始自行改造月琴,刻划琴格以求音准,再经数年研究,找到专业造琴师合作,渐渐打造出了适合乐团与自己演唱风格的月琴,并将传统的三弦加至六弦(一般定弦为EBEEBE),使演奏时能更富立体感,成果首见用于《大地书房》,由此对音乐全球在地化、与西方十二平均律体系对话的问题,交出了极具示范意义的答卷。详见林生祥演讲影片,〈山歌?文学?钟理和〉,20101119http://www.youtube.com/watch?v=Lrkr2DL1Vp0 ,及林生祥于Facebook连载的系列文章,〈第二代月琴改造〉、〈第四代新造月琴/六弦月琴〉,20129月至12月,https://www.facebook.com/linshengxiang,及《流行词话》的林生祥访谈(待刊)。

[6] 王欣瑜访谈永丰,2010722,《跟我们的土地籴歌》,页209。所提到清华的演讲2009104于台湾清华大学的演讲〈菊花如何夜行军:民谣与当代对话的两种途径〉,亦见于《跟我们的土地籴歌》,页213-223,演讲分三部份,一谈中国诗经至唐诗的传统,二谈美国民谣运动,三谈台湾民谣及他与生祥的创作尝试。

[7] 永丰访谈,2013120

[8] 而对从感性、直觉出发的创作者来说,林生祥在音乐上的发展轨迹,与永丰的互补和与各方朋友、乐人的合作也是可贵的参照,惟此已超出本文讨论范围,当另行探讨。

 

 

原载《流行词话》。

胡又天《流行词话》

网页:https://sites.google.com/site/youtien/Home/liu-xing-ci-hua

线上阅读:http://issuu.com/streaming_lyrics

电邮:youtien@gmail.com

脸书:http://www.facebook.com/youtien

微博:http://weibo.com/u/1374223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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