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茶道勾勒近代文明流向（出发：重走中俄万里茶道之一）
2014-12-09 12:35:33| 分类：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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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评论员 肖畅
中国近代化发端，始自两种文明的初次相遇和冲击，这场堪称“天崩地裂”的历史进程，又早在万里茶道中留下了伏笔。
回顾中国早期茶叶贩售流经之线路，几乎可以窥见一幅文明传递、渗透的路线图。当今世界各国语言中，茶叶的两种发音方式，均是中国词汇的音译，并对应着中国的两个方言系统以及相应的两条茶叶经营线路。其中，一个最关键的路线就是中俄万里茶道，而它始于汉口。
一部中国近代史，起初表现为船坚炮利运动，是机器、工厂之兴盛，这是从国家背景来看。从民间看，近代化，莫不是一次中国日常生活孕育的文明因素，对世界的一次冲击。譬如茶叶所伴随的日常生活习惯，不知不觉让世界渗透着中国的文化气息，让中国文化被世界参详和学习。甚至可以说，这条茶道所孕育的一些文明因素，仍然活跃在今天世界很多人的日常言行谈吐中，部分塑造着今天的共同文明方式。
万里茶道，流经中国数十省市，沟通中、俄等国，也几乎勾勒出近代以来亚欧大陆的文明流向。如果说，18世纪后，要列举出东方世界有哪些代表性的国家崛起和文明兴盛，并真正占据了世界舞台中心，那么人们一定会想到中国、俄罗斯。茶道，在贸易、文化层面，描绘着中、俄交往的历程，记录着两国文明渊源，也记录着亚欧大陆、东方世界曾经最活跃的“世纪动脉”。
在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两个商道中，如果说“丝绸之路”是古代文明之路的象征，那么万里茶道则代表近世文明在中国的变迁轨迹。工业革命以来，丝绸生产技术普及，中国面向国际贸易的主要物资开始变为茶叶。茶叶生产地和输出地，唯有中国，而贸易集散地在汉口。某种意义上，中国农业文明与欧洲工业文明早先在汉口发生交会，而汉口成为中国近代化契机最早出现的地方之一。“汉口”，几乎从人们一开始认识、注意到她，就已经是一幅近现代化面貌。
刚刚过去的几年，我们见证多国联合推动“丝绸之路”申遗，并最终成功。文明古道重新打通，并且孕育着“丝绸之路经济带”，打开中亚交往合作新格局。这是当代“丝绸之路”的复兴，正如它在历史上曾有过的几次复兴一样，都出现在中华文明扩张以及中亚关系更趋紧密的时候。以此为鉴，万里茶道申遗，就不仅仅是文物价值的确认，也是激活这条“世纪动脉”，激发传统文明荣耀的当下生命力。
重走万里茶道，如置身历史长河，更有一种感受很强烈：茶道沿途所留下的丰富遗产，一路散落，却依然指出汉口通往圣彼得堡的方向。这是一条仍然清晰可辨的文明线路，仍然有它的巨大经济、文化价值等待开发。随着重新审视、行走，茶道的历史以及当下意义被不断发现。作为近代全球化的丰富遗产，既是历史财富，也是人类的财富，一些重要遗产的再发现和开发，又可能影响一些重要历史片段的重新书写。
（2014年8月18日出发当天一版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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