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1日,星期六晚上,张楚“微小相见”如期在武汉湖北剧院上演。
演出后,与张楚及其团队一起交谈得知,这个全国巡演基本采用了同一个班子,演出同一套曲目。
乐队成员如下:
主唱:张楚
吉他:周坤
吉他:Brahin Pierre
贝斯:叶鹏刚
键盘:王天恩
鼓:张军
演唱曲目依次是:
01——造飞机的工厂
02——冷暖自知
03——蚂蚁蚂蚁
04——向日葵
05——爱情
06——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07——发光
08——到达
09——苍蝇
10——骄阳似海
11——光明大道
12——西出阳关
13——天空角落
14——月亮和灵魂
15——晃动一下
16——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17——姐姐
18——海边
演唱会名字,来自歌曲《到达》的第一句歌词:“睁开城市的双眼,微小的距离要相见”。
关于这场演唱会,有这样一些印象:
1. 现场18首歌曲,来自首张《将将将》1首,第二张《孤独的人是可耻的》7首,第三张《造飞机的工厂》1首,合辑《中国火》1首,新歌8首。
2. 新歌简单饱满,有点儿像伦纳德·科恩那种,起伏不大但内蕴很足,旋律优美,风格柔和、沉静、温暖,似有容纳一切的力量。
3. 张楚说,新的目标是成为绅士,“gentleman,是很好的”。
4. 吉他手Brahin Pierre,法国人,活儿很好,六根弦上氤氲着法兰西味儿,弗拉门戈、爵士、民谣……各种风格技法都不在其话下。他的完整全名是Brahin Pierre J J Louis,乐队其他人包括张楚,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叫他“皮埃尔”。
5. 如同Brahin Pierre,乐队成员个个能力都很强。周坤是“瘦人”吉他手;叶鹏刚是“美好药店”贝斯;张军是齐秦的鼓手,介绍到他时即兴来了段“双踩”;键盘王天恩不熟。
6. 摇滚乐队,实质上是一种西化的形式。张楚乐队的出彩之处是,不那么类型化,由此而显示出了音乐的含义。比如,某首歌用到了雷鬼的样式,但不加辨别,未必就意会到了雷鬼;比如节奏,张军的鼓有意义,始终在随着内容变化。
7. 张楚的演唱,可用一个字来形容,“楞”。很楞,非常楞,相当楞,仅此一独门楞。
8. 有些节拍没唱到点儿上,这使演唱和演奏打架。我在心里,左心房和右心房打架。
9. 张楚的创作,一部分是反音乐的,在现场,这一点凸显了出来:强硬的断句,非音乐性的节奏,很难控制。当初贾敏恕们是用精密的制作,缜密的音乐,将此调制、包裹起来。
10. 我听出了以前没听出的味儿。《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当年强烈感受到的是中国人正在富裕起来的背景和表情。现在听,它表达的是西北黄土地上生生世世的场景,有北方中国人万古如一的影像。
11. 不少歌曲都作了另一种思路的编曲,变得轻快、流畅,不那么憋。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编和唱变了,变得舒服,“不再刻意顶着”。
12. 来现场的观众以年轻人为主,绝大部分是二三十岁的青年。追到后台出口等张楚的,也是二三十岁的青年,有男有女。
13. 演唱会气氛很好,即使在张楚唱得不好时,观众也表现得贴心。
14. 《爱情》,现场演绎最完美的一首。《姐姐》,爆棚,全场大合唱,整个剧院仿佛白亮亮一片。
15. 不再需要打火机了,每位观众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众人随台上歌手挥舞火苗——演唱会的这一个激情仪式,随科技进化了。
16. 应该配而没有配字幕,这是张楚演唱会最大的败笔。如果那些词儿不能激发你,张楚的力量少了至少一半儿。我一边听一边心怀鬼胎,想应该怎样容忍听不懂(尤其是新歌)的不适,挖掘赞美;并想其他人应该怎样对抗着难堪,心里想着词儿不给这尴尬的体验以恶评。
17. 结束时,发生一个小意外:还没等张楚退场,灯亮了。张楚回转身,做出摆手、推拒的动作,没有太尴尬,说:算了,不返场了,我接着把所有的歌唱完吧!
18. 演唱会后,吃小龙虾,喝啤酒。张楚对我说,他特别喜欢哲学,哲学有跳出来看清楚状况的力量。
摄影:许魏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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